晚春,林木成荫,绿色深浓;梅杏结子,清香四溢。初夏,鲜花渐稀,绿肥红瘦;莲荷吐叶,蜻蜓点翠。然而,却有一种在晚春时节盛开的芳草,随风起舞,飘逸有致;蓝紫蜂蝶,如梦如幻。这种美丽甚至有些奇特的植物,它的名字叫。无牡丹之富贵,无墨菊之隐逸,无蕙兰之高雅。鸢尾自有静谧而深沉的魅力,它犹如仕女,低眉含羞婉约动人;它好比舞者,飘然而来,婀娜文静。听说这些天正是鸢尾最佳花期,5月10日一早,我第二次来到,徜徉在园内湖泊的两岸,一睹不同品种的鸢尾在暮春的晨风里摇曳,绮丽;欣赏紫蓝红白的鸢尾在初夏的朝阳下争奇,美艳。
从莘庄梅园进入后,沿大道逆时针前行约200米左右,便可以从东侧的一座小桥上走进听翠园。往东不远处右转,一条宽约30米,长约200米的无名湖泊便呈现在我们面前。既然这湖在听翠园内,我就赠它一个好听的,与园名相同的名字吧:听翠湖。
听翠湖两岸,水草透出初夏的绿意,湖水泛出暮春的涟漪。极目远望,草木葱茏;停下细看,五彩纷呈。在梅绿、柳青、枫红、草碧的氛围中,鸢尾的多彩多姿则显得格外醒目。在这绮丽美艳面前,你不得不停下脚步,流连于它的朝气蓬勃,徘徊于它的翩翩起舞。
我时而俯看,看鸢尾的六个花瓣,精巧排列;我时而横拍,拍鸢尾的修长绿叶,直刺云天。沉醉在鸢尾的天地里,我的思绪也如同其花瓣起舞,也如同其绿叶飞翔。
鸢尾之美,除了其华丽的外表,还在于内在的气质。静静地开放,清香扑鼻,细腻淡雅。宛如一位温婉的公主,时时散发出迷人的魅力,让人的灵魂得到慰藉。鸢尾之韵,除了其健美的身姿,还在于深刻的寓意。深深的情谊,连绵不断,永恒无疆。好比一位庄重的王子,传递着忠诚的信息,让人的情感紧紧相连。
正因为鸢尾的象征意义和寓意是这样的美好,所以在历史上,描写鸢尾的诗歌也比比皆是。如元·刘永之在《同声之宿蕙櫋斋临别赋简》中的“故人共宿幽斋小,扁竹花开映紫蒲。采阁冥传浮水箭,金城朝建相风乌”句,叙说了他在幽静的水边,眼中看到了鸢尾的蓝紫,菖蒲的紫红和耳边传来了归巢的鸟鸣,幽远钟声交织在一起所产生的神秘感。明·孙继皋在《题紫蝴蝶花》中写道,“蝴蝶梦为花,花开幻蝴蝶。紫艳双纷翻,香心不可拾”。诗意叙述了紫色的蝴蝶花,是庄子蝴蝶吧。那紫色的花瓣像蝴蝶,让人觉得鸢尾花的灵魂,那么难以捉摸。清·弘历在《紫蝴蝶》中写道:“扁舒翠叶挺抽茎,翅尾翩翾举若轻。栩栩春驹飞不去,似从石畔认三生。”这首诗可以证明,乾隆帝是非常熟悉鸢尾花的,他巧妙地将鸢尾的叶子比作是鸢鸟的尾巴,把鸢尾的花比作是蝴蝶。缠绵而美好的爱情,在鸢尾上得到充分的体现。乾隆帝与民同在,同样向往忠贞不渝的爱情。
鸢尾也叫乌鸢。但在《神农本草经》上只写到了乌园这种植物。而乌园的长相和药理均与乌鸢相同。又因为古代流传的语言和文字与现在的有所差别,后经中国目录学鼻祖汉朝刘向考证,证明乌园就是乌鸢,也就是现在所指的鸢尾。
一群低翔的白鹭从湖面上掠过,把我的思绪拉回过暮春初夏的听翠湖边。北岸的一位先生在鸢尾散发的清香中,一动不动地在石凳上静坐,满身包裹着黑衣,俨然道人。南岸的那位长者在鸢尾摆动的花叶间,手脚有序地在平台上打拳,上下倒映出白色,幻如仙者。我相信,眼前打坐的“道人”和打拳的“仙者”必是长寿之人,必享幸福人生。不但因为其喜欢晨炼,更因为其汲取了鸢尾的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