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蔓轻舒腰肢软,倚篱靠背结成排。青涩淡花开颜小,芳味奇殊蚊蝇远。日照雨润端午后,腮添新晕胜榴红。生啖熟食皆美味,尝鲜寻味农家来。”
以上三首诗歌都是歌咏番茄的,我读着读着,想起了母亲、自己、同村的人和番茄相识相处的过往。
在我5岁那年,村里家家户户从乡里种子推广部门分到了几株番茄苗,母亲像呵护婴儿般将其栽种在最肥沃的泥土里。那块地光照充足,排水良好,灌溉方便,耕作深厚,番茄苗很快就长高长壮了。不知是不是没有剪枝的原因,第一年结的果子很小很少,圆圆的,只有普通成年人大拇指那么大。它的味道怪怪的、闷闷的,我们村的小朋友都吃不习惯,我曾摘下一个咬了一口就连连摆手,直说“难吃难吃!”将剩下的半个番茄挤出汁水,在打闹之中涂抹在小伙伴们的脸上,想借此驱蚊。大人们听说可以煮汤,每家就做了几次番茄汤,清汤寡水的,没吃出什么味道就结束了。
第二年,不知是农技人员教会大家剪枝了,还是因为换了品种,每家每户的番茄大了起来,有六七岁孩子的拳头那么大,挂在枝头绿得发亮,像菜地睁开了绿色的眼睛,灵动可爱。还没有等到它们变红,有一家人摘下几个青番茄,用不多的菜籽油加红辣椒炒了一碗番茄片,那酸酸的、绿绿的味道比吃酸菜下饭还带劲,让他们全家胃口大开,舒舒服服地吃下了两三碗玉米与大米混合而蒸的两糙饭。一传十,十传百,这种方法很快在村里传遍了。
那时,村里是没有人家见过醋的,但大家又喜欢吃带酸味的菜。于是,那年热天,有拿青番茄炒腊肉的,有拿青番茄炒洋芋的,有拿青番茄炒茄子的……青番茄在混合着其他菜同炒时,可平衡其他菜的味道,使整体味道更加丰富多样;可调节口感和增加层次,使其他菜肴更加清爽宜人;还能提升香气,刺激唾液分泌,从而提升食欲,调控酸碱平衡和保持色泽,使肉质更加鲜嫩并帮助去腥。因此,还没等到番茄变红,大多数被炒食了,每株番茄树上只剩下四五个变成了红色。虽然此时的番茄表里如一,外面是红色的,里面也是红色的,心意真诚,但这份真诚在那个还缺少肉、油、蛋的年代里,没能打动大人们煮汤的心,只把它们当作口渴时的水果送入腹中。番茄笑对生活,不跟我们村的人计较,只要给它们红的机会,它们一定会在该红的季节和时间里红得像一盏盏灯笼,照亮人们勤劳致富的道路。
几年后,整个国家的物质条件和经济条件好了起来,买盐的钱不只靠卖鸡蛋来挣了。我的母亲终于知道了红红的番茄加煎好的鸡蛋,再加点酱油和葱花煮汤是一道佳肴,红红的番茄加上黄豆和排骨一起炖汤很可口……于是,红番茄跟青番茄一起成了家乡人的心头爱。
番茄营养丰富,风味独特,酸甜可口,既可生食,又可做菜,还可加工制酱、榨汁,同时有生津止渴、健胃消食等功效,具有很高的经济价值,某些品种还可供观赏。难怪贵州人喜欢用番茄混合辣椒做酸汤鱼吸引世界各地的游客,新疆人喜欢用它做番茄酱销往世界各地,城里人家喜欢在阳台上栽上几株番茄树实现番茄自由,实现家中绿植欣赏自由。
愿每户人家都能像我们的老一辈那么勤劳能干,能把最简单枯燥的日子通过创新烹饪方法,过得有滋有味。
愿每户人家既能把日子过得像青番茄那样活力青青,又能把日子过得像红番茄那样红红火火,真诚而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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