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新发现的植物“金樽水玉杯”引起了广泛关注。这一植物不仅以其罕见且精妙的全菌根异养共生机制,在生态学领域掀起了研究热潮,更因其形态酷似古代酒樽,不经意间触动了人们文化记忆深处的韵律“金樽清酒斗十千”,同时也激发了公众对植物命名的好奇心。
在植物分类学的世界里,每一种植物都拥有一个独特的名称,这个名称遵循着严格的命名规则,并通常以拉丁文的形式呈现,被称为学名。学名由两部分组成:属名和种加词。属名代表植物所属的属,而种加词则描绘了植物的特征或表达了对命名者的敬意。这种命名体系被称为双名法,它由瑞典自然学者卡尔林奈(Carl Linnaeus)在18世纪提出,至今仍是植物学研究的基石。
在植物分类学领域,新物种的发现通常伴随着命名的特权。科学家在识别出新物种时,会根据其形态特征、生长环境或发现地点等特征,赋予其一个独一无二的名称。这个名称不仅标志着植物的生物学地位,还承载了发现者的期望与情感。
在植物命名过程中,许多植物名字背后都蕴含着独特的故事。以珙桐(Davidia involucrata)为例,其命名与法国传教士谭卫道(Jean Pierre Armand David)的发现紧密相关,学名中的“Davidia”即取自他的姓氏“David”,以此纪念他在中国发现这种植物的贡献。另一方面,杜鹃花(Rhododendron)的名称则与它的花色和形态特征息息相关,其属名源自希腊语,意为“蔷薇色的树”。
此外,植物的名字还可能与其发现者、原产地、历史传说或文化意义有关。例如,银杏(Ginkgo biloba)的名字反映了其独特的扇形叶片,而水仙(Narcissus)的名字则源自希腊神话中的美少年那喀索斯。
植物命名不仅反映了人类对自然的探索和认识,也体现了文化和科学的交流。这些故事使得植物的名字不仅仅是一个标签,更是一段历史、一个故事、一种情感的载体。通过了解这些背后的故事,我们可以更加深入地理解植物与人类社会的密切关系,以及植物在自然界中的独特地位。
“Cattleya antonietae”是一种兰花的学名。这种兰花属于兰科(Orchidaceae)卡特兰属(Cattleya),是兰花中非常著名和受欢迎的一类。一位名叫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植物学家在南美洲的热带雨林中发现了一种罕见的兰花。她被这种兰花的美丽所吸引,决定以她深爱的丈夫的姓氏来命名这种植物。于是,这种兰花被命名为“安托瓦内特兰”(Cattleya antonietae),以纪念他们之间的爱情。
“三角梅”通常指的是一种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常见的观赏植物,学名为Bougainvillea,属于紫茉莉科三角梅属。这种植物以其色彩鲜艳、形态独特的苞片而著名。
1766年至1769年间,布干维尔领导了一次环球航行,这是法国进行的第一次环球航行。他航行到南美洲,发现了这种色彩鲜艳的植物,并将这种植物带回欧洲,并由他的随行植物学家菲利普米歇尔尚普兰(Philipppe Michel Champion)在1775年首次正式描述并命名。
观光木【Michelia odora(Chun)Noot. & B.L.Chen】,亦称观光树,属于金缕梅科的常绿乔木,原生于中国南方,是一种珍贵的孑遗植物,其发现对于古生物学研究具有重大意义。
该种植物由我国杰出的植物学家钟观光(1868年1940年)先生首次发现,他被誉为“中国近代植物学的奠基人”。钟观光是中国首位采用科学方法系统研究植物分类学的学者,也是早期采集植物标本的先驱之一。他对海南植物的研究也做出显著贡献。在20世纪初,随着植物学知识在中国的普及,钟观光等中国植物学家开始在海南岛进行大规模的植物采集活动。
为了向他表示敬意,后世的植物学家们以他的名字命名了观光木属(Koanophyllon),以此来纪念他的相关研究。
达尔文兰(Angraecum sesquipedale),也被称为大彗星兰,是一种生活在非洲热带地区和印度洋群岛的附生兰。名字“Angraecum sesquipedale”中的“sesquipedale”源自拉丁语sesquipedalia,意思为“长一英尺半”。达尔文在发现这个物种时,它独特的花距结构令达尔文感到困惑。花距是唇瓣基部向外延伸形成的一条又长又细的管状结构,“Angraecum sesquipedale”的花距长度可达30厘米到40厘米,超出了当时已知授粉者的能力。达尔文在研究兰花的传粉机制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预测:在马达加斯加岛上一定存在一种口器(喙)非常长的蛾子,其口器长度足以够到大彗星兰花距末端的花蜜。这个预测在达尔文去世21年后得到了证实,当科学家在马达加斯加发现了一种喙长25厘米的天蛾,这种天蛾被称为“预测天蛾”(Xanthopan morganii praedicta),而这种兰花也就用“Angraecum sesquipedale”命名,也被称为“达尔文兰”。这个名字不仅代表了这种兰花的生物学特征,也纪念了达尔文对生物进化理论的贡献,以及他对自然选择和物种适应性的理解。
除此之外,在我国植物学研究领域,陈焕镛院士团队在海南铜鼓岭的发现非常引人注目。为了纪念陈焕镛,团队发现的新种植物,便以他的名字来命名。例如,棕榈科中的琼棕属(Chuniophoenix Burret,1937)和夹竹桃科中的乐东藤属(焕镛藤属 Chunechites Tsiang,1937)都是以陈焕镛的名字命名的。
许多植物的学名中包含“中国”这一词汇,例如:中国樱桃(Prunus cerasifera var. Pseudocerasifera)、中国马尾松(Pinus massoniana Lamb)等。尽管这些植物的学名中带有“中国”一词,但这并不表明它们仅限于在中国的某个特定地区或国家生长。实际上,一些植物可能在全球范围内都有分布,而它们之所以带有“中国”这一名称,是因为它们最初是在中国被发现或命名的。
近些年,也有许多以“海南”命名的植物,表明它们是海南省特有的物种,如:海南黄杨(Buxus hainanensis)、海南红豆(Ormosia hainanensis)、海南南毛茛(Clematis hainanensis)等,这些植物的命名反映了它们与海南省的特殊联系,也体现了海南省丰富的生物多样性。
当然,更有一些以小地名命名的植物名,也会成为某个地域的独特代表,如与“铜鼓岭耳草(”“尖峰水玉杯(Thismia jianfenglingensis Han Xu,H.J.Yang & S.Q.Fang)”等。
植物命名的历史是不断发展和演变的,它不仅反映了人类对自然世界的认识,也体现了科学进步和文化交流的过程。需要注意的是,植物命名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研究的深入而发生变化,植物的命名也会因分类学上的争论而有所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