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走5公里和一个小时飞720公里,看到的东西是截然不同的。”近日,作家阿来散文新作《去有风的旷野》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讲述了10个把心交给旷野的行走故事。

  书中呈现了阿来作为植物学痴迷者和博学者的一面。他的文章无一不聚焦花草树木,棘豆、风花菊、香青、蝇子草……他爬上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对每一株花草如数家珍;手机和电脑硬盘里储存了数万张植物图片,被读者们亲切地称为“作家中的植物学家”。

  “我们在大地上行走,首先需要下功夫了解它的地理史、文化史,知道这些生命体的名字,才能书写这片大地、获得个人和社会的生命体验。爱植物,自然就会更爱它们开放的花朵。”阿来拒绝让快节奏生活将自己的人生变成“段子”,在他看来,人生是漫长缓慢的进程,没有那么短那么急。多年来,他将行走和写作视作宿命——从四川到云南、贵州、甘肃……作为中国最早的行走文学践行者之一,阿来在行走中发现了旷野的诗意、诗性、诗心与诗情。

  在他笔下,风景不再是人物活动“背景板”,鲜红的杜鹃、紫色的马先蒿、蓝黄相间的鸢尾,生机处处;云杉、白桦、杉树、松柏,蓊郁如海。文字总有一股自然的野气,穿行于群山之中,头顶蓝天,看冰川消融、古树繁花。

  作家莫言曾评价阿来:“如果世界文学是一个百花园的话,那阿来的创作是这个百花园当中具有特色的引人注目的一朵。”评论家李敬泽也说:“阿来是一个博物学家,他对自然充满了热爱和敬佩,有一种凝视和珍惜。”

  相比行走,感受和思考也很重要,他的文字透露着豁达。在米仓山巅,他毫不失望于时值红叶季而未见红叶,反而庆幸赏到盛放的杜鹃。“大可不必因为未见红叶,而失望,而抱怨,不必非见一种规定性的秋天。既有夏天如此绚丽的杜鹃花海,为何一直只说那些红叶?”

  在金川河谷赏梨花,他看到了因一场战事造就的梨花的前世今生,“我看到了不同植物所植根的不同地理与文化。我看到了一年之中,不同海拔高度上,蔷薇科植物开出了两个春天。”

  好的旅行写作,不仅能够呈现那些遥远而新鲜的风景,让读者通过文字的介质感受旷野之息,也能经由作家笔下独特的山脉水文,将生命看作一次山重水复的旅程。“我孤身而行,觉得越走越有劲,每天几十里。都没准备,就身上那点零花钱。走到哪里,找个老乡家吃住。一路觉得很过瘾,好多问题好像能够得到解答。从低地往高处走,都是大山大河。”“人看到的不止是美丽的大自然,也能看到自己深藏不露的内心世界”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阿来的观点与陶渊明的诗意相合。有网友点评:当“旷野”似乎成了当下治愈精神内耗的良药,一批批徒步者带着一顶顶露营帐篷,奔向山头。读过阿来的文字,才发现并非真正出走才叫“抵达旷野”,无论身处何地,心中自有旷野,无处不是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