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华锦绣河山的一颗明珠,也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瑰宝。古往今来,人们歌唱漓江,书写漓江,创作了大量关于漓江的作品,有诗歌、散文、书法、绘画等等。在今年揭晓的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
这部长篇小说的作者光盘(本名盘文波)长期在桂林生活,曾在桂林日报社工作多年,也曾任桂林晚报副刊部主任。近日,记者与光盘面对面对话,听他细说这部作品的创作过程和其中的“漓江情结”。
长篇小说《烟雨漫漓江》以漓江上游一个普通村寨为故事背景,塑造了明灯、明山、明灯妈、九桑、小巷、孟暄碟等漓江儿女人物群像,讲述他们坚守故土、保护野生动物、守护珍稀植物、建设美丽家园的动人故事。
从谋篇布局来看,光盘巧妙借力自然之美,整部小说由“春绿柳”“水流夏”“风动秋”“冬日暖”4个篇章构成,既相互独立,又浑然一体。“嵌套式”叙事结构环环相扣,在相互交织的讲述中营造出一种永续向前的惯性,与4个篇章的标题相呼应,形成四季流转、万物生生不息的生动气韵。
光盘笔下的漓江,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带读者走进那片被烟雨浸润、被故事填满的山水之间。
“严冬过去,春天到来,漓江边的故事正在发生。人与自然的秘密,隐藏在生生不息的江河中……”在《烟雨漫漓江》中,一群有血有肉、性格鲜明的人物呈现在眼前。在光盘的笔下,漓江儿女淳朴善良、有情有义的美好品质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春天,如期而至。漓源河两岸柳树吐绿,百花争艳。几场春雨之后,河水更丰盈了。新房已收拾干净,明灯妈却不搬下山,她反过来劝明灯下山。”“山上的风物记忆,已融入妈妈的血脉。明灯妈离不开山上,其实明灯也一样离不开。”小说这样写道。主人公明灯和他妈妈两代人对于山区有着割舍不开的情感。其实,不只是这两代人,在历史的长河中,人们年复一年地守护着漓江边的这片山林。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东西这样评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漓江。作家光盘用小说家的角度,讲述了漓江沿岸人与自然的故事,原来平凡的日子里还有那么多动人的篇章。”
读者黄静说,看到小说中明灯为了保护香楠树把自己绑在树上,劝说众人护树的情节,自己很感动。作者写得很有张力,人物刻画得很生动。“当我把自己代入到明灯这个角色时,就能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小说情感丰沛、细节柔软,是一曲为漓江而写的颂歌,在探讨人与自然关系的同时,提出纯净和谐的社会生态理想。它以缓慢抒情的笔调讲述漓江两岸的故事,可以感受到作家光盘对桂林对漓江的满满真情,也可以把它看作写给漓江的一部“情书”。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这是唐代诗人韩愈笔下的漓江。作为桂林人,见过一年四季的漓江,领略过漓江的种种风情。漓江对我们来说,是那样的熟悉。
光盘说,身为桂林作家,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有了一个想法,就是将漓江写进自己的作品中。“用文学手段来书写漓江的文体有很多,可是,作为世界的漓江,没有一部小说来记录,终归是一种遗憾。”
然而,就在光盘谋划写作漓江时,他感觉原来无比熟悉的漓江突然变得陌生,“这是一个作家与众不同的特别感受。”这也是他为何迟迟未能动笔的原因之一。
在这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写作漓江成为光盘的心愿。他时常会“走漓江”,从漓江边去,走进村庄跟村民聊他们的生活,看市区漓江两岸的变化,感受生态环境保护下更加干净的山水。“我对漓江的认识,不仅是它的自然风光,还有它的人文。”
2022年年初,在漓江上游采风的光盘突然灵感来了,“我可以以漓江上游作为小说故事的发生地,写漓江上游地区人们的生存状态。”
这成为一根“金丝线”,将光盘多年的积累串联起来。同时,为创作这部小说,光盘制订出详细深入漓江、扎根漓江的计划,用三四个月时间,来到漓江上游地区的乡村体验生活。
“源头是一条河流最重要的节点,总是带着吸引力和神秘性。有什么样的江河源头,就有什么样的河流形态,整条漓江生态与源头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光盘说,漓江是柔软的、安静的,却又有着母性般柔中带刚的力量。这决定了他下笔轻柔,叙述舒缓,饱含情感。若想走进真正的漓江,不能只是看风光,还需要懂得漓水人家那种“漓江精神”。“在我看来,漓江两岸的人们世俗的、神圣的、朴素却崇高的理想,可以概括为‘漓江精神’。生活永续向前,正因为有源头地区人们热爱自然,崇敬自然,与自然真诚互动,才能滋养出世界的漓江。《烟雨漫漓江》这部小说书写漓江上游的小人物,故事从春天开始,到春天即将到来结束,写了时光流转,写了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
光盘在《烟雨漫漓江》的自序中提到,想给漓江立个小传。“想让更多的人,不只是看到漓江的自然风光,还要让他们了解漓水人家的生活状态,了解自然美景中的人文关怀。”光盘说,这部书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但他想写的漓江不仅仅在这部书中,“《烟雨漫漓江》只书写了漓江的一个角落,一个片段,她丰富的内涵和张力,我一生都写不完。”
《烟雨漫漓江》创作期间,光盘在漓江上游地区乡村体验生活,还采访了猫儿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站的巡山人员。
“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时常看到有记者来我们县里采访,当时就对这个职业特别向往,只是我学的是理科,后来在志愿填报时没有办法选择跟记者相关的专业。”光盘说,虽然没有在职业生涯最开始成为一名记者,但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热潮下,他和很多人一样,爱好文学,喜欢上写作,陆续有作品发表。他一直饱含着文学热情,将文学创作坚持下来。
1993年,《漓江日报》一则招聘编辑的消息引起了他的注意。抱着试一下的心态,他参加了考试。不久之后,光盘来到《漓江日报》工作,几年后又在桂林日报社做副刊编辑和主任。
“在报社,虽然我是副刊编辑,但空闲时间没少出去采访。有新闻前辈这样说过,在家是编辑,出门是记者。”光盘告说,在他先后任桂林晚报、桂林日报副刊部主任那些年,开辟了桂林历史文化的专栏专版,将桂林大大小小的文化遗存“翻”了个遍。“编辑这些文化类的稿件,使我有机会进一步深入到桂林历史的内部,沿着历史的血脉,抚摸桂林文化的肌理。毫无疑问,无意中的长年接触,文化的自觉意识也就慢慢形成。”
在光盘看来,无论是媒体人还是作家,对生活,对身边人和事,必须有一种敏锐的观察能力、判断能力以及思考能力。对于“记者”来说,对任何事件要有敏锐性,这是首要的。一个好的记者还要有思想,有深度的透视能力。“面对采风对象,聊天时我会用上记者的提问技巧,从对话中敏锐地抓住他们的心理,引导他们展开聊天,寻找到创作的灵感和源头活水,为我塑造好人物、讲好打动读者的故事助力。这些都是我当记者、编辑累积的经验和技巧。”
回顾近三十年的新闻媒体生涯,光盘表示,这为他观察生活、思考社会提供了一种方法,一种途径。虽然文学作品与新闻报道需截然不同,却也是现实生活的一种反映,哪怕是历史题材的作品,都要观照现实生活,才赢得读者的强烈共鸣。
经过多年笔耕不辍,光盘写出了400余万字的小说、散文。长篇小说《摸摸我吧》《请你枪毙我》《英雄水雷》《眼睛里的声音》《王痞子的欲望》等有一定影响力,其中《王痞子的欲望》获得广西文艺创作最高奖“铜鼓奖”。
光盘还写了多部桂林本土题材的小说。2019年出版的长篇小说《失散》,写湘江战役之后失散红军的故事,入围第十二届骏马奖。今年发表的中篇小说《黑洞》中,故事发生在桂林抗战时期,以八百壮士在七星岩洞牺牲为原型。
同样是本土题材的《烟雨漫漓江》,与桂林这方土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桂林这座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着这部小说的发展。
桂林正以独特的历史底蕴和文化魅力,编织着当下桂林文学事业发展的新画卷。现在桂林的文学创作氛围比较浓厚,也激励了所有文化工作者的创作热情,而他只是其中一员。
在今年年初揭晓的第十一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获奖名单中,50件(部、首)获奖作品里有5件作品和1项个人奖来自桂林。第十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中,广西获奖的三位作家两位来自桂林,展现了我市文艺工作者较强、较全面的文学艺术创作能力。
“我们桂林的这些文艺工作者、文化工作者,有一种不服输的执着。前辈有厚实的成绩,我辈必须得做出点成绩,让后人看到我们这代人的文化亮点。”光盘说,文学是一个人的事,文学事业则是一群人的事,他们都有着很强的文化自觉和“文化不断代”的责任感。这种文化自觉和责任感也和这座城市有关,生活在这座城市,想为桂林文化做点贡献的心愿油然而生。
近年来,桂林文学院实行签约作家制,开办中青年作家高研班。经过扶持培育,一大批青年作家成长为中坚力量。《南方文学》立足本土,组织刊发桂林作家作品,扶持培养本土文学人才。“给青年作家一个良好的创作氛围,让更多桂林作家走出去。”光盘告诉记者,通过组织采风活动,为他们提供深入接触桂林的条件,从而厚积薄发。
光盘也经常参与采风活动,深入了解生活,不断积累。他说,虽然自己已经是个“准老头”了,但依旧会在文化创作这条路上前行。
光盘与文学创作的故事还在继续,文艺工作者、文化工作者这座城市的故事也在继续。这座城市,正在续写文脉新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