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以其虚心向学之姿与高风亮节之态,在中国文化中被誉为“全德君子”,与梅、兰、菊并称为文人画中的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板桥以竹子的坚韧不屈自喻,表达身处困境时内心坚定如铁,信念如磐;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王维于竹林中独坐演奏,忘却尘世纷扰,与自然浑然一体;
“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刘禹锡怀古抒怀,以斑竹作为多情相思的象征,融入被贬谪的怨愤之情。
自古以来,中国历代文人墨客皆对竹情有独钟,这份情感跨越时空,从魏晋风骨的“竹林七贤”如阮籍等,他们以竹为伴,寄情山水,追求精神上的自由与超脱;至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更是以竹为友,笔下之竹,不仅是自然之景的再现,更是其内心世界与人格理想的写照。
文人骚客们种竹以修身,赏竹以养性,咏竹以言志,画竹以寄情,竹子成为他们抒发个人情感、寄托高远志向的媒介。宋代大文豪苏东坡的那句“可使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不仅表达了他对竹子的深厚情感,更深刻地揭示了竹子在提升人的精神境界、避免世俗纷扰方面的重要作用。
从文人雅士对竹的深情厚谊,我们不禁追溯至更遥远的时光,探索竹在中华大地上如何一步步融入并丰富了我们的历史与文化。
中华竹文化源远流长,相传炎帝以竹耕田,神农尝竹入药;黄帝定音律于竹,嫘祖育蚕以竹箔。伏羲创八卦,竹制工具助渔猎。农业、手工业、军事、文化,处处见竹影。
竹子的使用历史可追溯至远古时代,早有确凿的考古证据表明,自旧石器晚期至新石器早期,先民们便智慧地利用竹子制作各类器具。西安半坡遗址(属仰韶文化)中陶器底部的竹编痕迹,以及 6000 多年前新石器时代良渚文化遗址出土的仿竹陶器,均见证了这一古老技艺的萌芽。此外,浙江吴兴钱山漾遗址更是出土了超过两百件的竹制实物,进一步丰富了我们对古代竹器使用的认知。
随着社会与文化的不断演进,竹器制作工艺日臻完善,种类也随之丰富多样。至春秋战国时期,竹器制作业已发展成为社会经济中一个举足轻重的领域——竹器手工业,竹器在民众日常生活中占据了不可或缺的地位,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丧葬仪式,都扮演着重要角色。
除此之外,竹子在武器发展史上也起到了重要作用,从原始的竹马射箭到春秋时期的抛石机、宋代的火药箭和竹管火枪等都是古代武器。
研究证明,我国商代已知竹子许多用途,其中制竹简用于书写,用绳子将其串联成册成“书”,汉字“册”即源于此。东汉前大批量珍贵文献均记录在竹简、木简上,如《尚书》《礼记》《论语》等。
竹简作为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文化的核心承载媒介,贯穿于造纸技术问世(公元2世纪前后)之前长达三千余年的文明进程之中,是这段时期信息记录与传播的关键工具。
尤为显著的是,1978 年在湖北随县曾侯乙古墓中发掘出的超过 240 枚珍贵竹简,这批竹简不仅年代久远,其总计逾六千六百字的铭文更蕴含着极高的文字学及历史学价值,为深入探讨古代曾楚文化的面貌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实物资料。
《说文》云:“笔,秦谓之笔。从聿从竹。”毛笔,这一独具中国特色的书写器具,商代后文化遗迹出土的甲骨、玉片和器上可见毛笔书写的字迹。
迄今为止,考古发现中最古老的毛笔实物源自长沙左家公山的一座战国木椁墓,其笔杆由实心竹制而成,见证了毛笔悠久的使用历史。
1986 年出土于湖北荆门包山 2 号墓。木质盖、竹质筒身。纹样对称且连续,展示了对凤相嬉的场景。
在我国南方的山区地带,竹子作为建筑材料的应用已蔚然成风,其历史可追溯至汉代。《汉书•礼乐志》便详尽记载了利用竹子构建宫殿的实例,“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圆丘……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词坛,天子自竹宫而望拜。”于甘泉山(今陕西淳化县境内)建造的甘泉祠宫,被形象地称为“竹宫”,这天子自竹宫遥拜,增添了历史的厚重感。
此外,考古发现进一步印证了竹子在古代建筑中的广泛应用。著名的十二桥文化遗址中,考古人员发掘出了商周时期的大型干栏式宫殿建筑遗迹,以及春秋战国时期利用木柱、竹编、藤缟等材料构建的建筑遗址,这些实物证据有力地说明了竹子作为建筑材料,在古代社会已被广泛采纳,并在宫殿、民居等各类建筑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展现了古代人民智慧与自然资源利用的高度融合。
该炉口刻有铭文,记其原为未央宫物,后归阳信家,应是汉武帝赐给阳信长公主及其丈夫大将军卫青的赏物。
熏炉的底座上透雕两条蟠龙,两条龙昂首张口咬住竹柄。竹节形的柄分为五节,节上还刻着竹叶,柄的上端有三条蟠龙将熏炉托起。
以竹入画,在中国已有上千年的历史,一般认为是在唐代。20 世纪 70 年代的考古新发现,在深入探索唐代章怀太子墓葬的过程中,一幅《侍女伴竹》被视作中国竹画起源的重要实物证据。
与敦煌壁画中的勾勒着色画竹不同,这幅画用水墨画竹,墨笔直上、不分节,竹叶用一笔画出,有浓淡。虽然略感稚拙,但错落有致,当是后来水墨写意画竹的先驱。
实际上,这一发现仅是冰山一角,早在敦煌这一被誉为“东方艺术宝库”的壁画集群中,不但发现了唐代的竹画,而且发现了隋代、西魏乃至北魏时期的作品。
敦煌莫高窟第 285 窟南壁西魏的《五百强盗》、第 231 窟中唐的《报恩经变》、第 9 窟盛唐的《得度图》、第 61 窟五代的《维摩诘经变》、第 217 窟南壁盛唐的《法华经变》《观无量寿经变》等壁画中均绘有不同形态的竹子。
该壁画中有 6 株青竹。竹画在西方净土主尊阿弥陀佛的两侧,每侧 3 株。竹竿修长,节旁丛生竹枝,枝上竹叶茂盛。322 窟东壁门上的说法图中,画有竹 8 株,分别在佛、菩萨、弟子的身后。竹枝柔劲,竹叶尖细茂密交叉。浓密的枝叶或下垂、或上扬,但多为垂头式。
该画作细腻刻画了晚唐盛景下一幕贵族虔诚礼佛的场景,其间巧妙穿插一位身着红袍、裤襕内衬、脚踏平头履的稚童形象,他跨坐一根弯曲竹竿之上,左手紧握“竹马”道具,右手轻挥饰有竹叶的细枝作鞭,竹叶形态圆润条顺,排列宛若掌心纹路,为这庄重场合平添了几分童趣与生机。在这群端庄礼佛的贵妇队列中,这顽皮孩童骑着竹马穿梭其间,不仅展现了古代儿童纯真的游戏乐趣,也深刻反映了当时社会生活的温馨与多彩。
此外,敦煌文献《父母恩重经讲经文》中的记载与之相呼应,描述了孩童成长过程中,五六岁年纪便结伴玩耍竹马的场景,以及他们活泼好动的天性,进一步印证了竹马作为古代儿童喜爱玩具的普遍现象。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更是以浪漫笔触,勾勒出一幅幅儿童纯真无邪、嬉戏玩耍的美好画面。
古典文献载:“伏羲氏作琴瑟,女娲作笙篁。”此类乐器皆取材于竹,故字形多含“竹”字旁。历史记载表明,诸如口弦、排箫等竹制乐器,其历史可追溯至远古社会。直至 1978 年,考古学界在湖北随县曾侯乙墓中发掘出了一套非凡的古代乐器实物,包括编钟、编磬、鼓、瑟、琴、笙、排箫、篪等八大类共计 124 件,这些发现为世人所瞩目。此外,广西贵港罗泊湾汉墓、湖北江陵天星观楚墓及江陵藤店楚墓等地也相继出土了竹笛、笙与竹箫等乐器,进一步印证了竹制乐器作为人类早期音乐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长久以来与竹文化及中华民族的文化脉络紧密相连,占据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1957 年出土于陕西省西安市鲜于庭诲墓。该俑巧妙地夸张了人与驼的比例,骆驼昂首挺立,驮载了五位汉、胡成年男子。五人的中间是一位跳舞的胡人,其余人则围坐弹奏。
四人手中的乐器仅残留下一把琵琶,据夏鼐先生研究,应该是一人拨奏琵琶,一人吹筚篥,二人击鼓,均属胡乐。此俑描绘的就是一支“驼峰上的乐队”。不同于唐代早期偏重于素色的配色,该俑上釉以浓重强烈的颜色为主,且色彩层次分明,釉色鲜明润泽,代表了唐三彩的最高水平。
唐代诗人李颀在《听安万善吹觱篥歌》中有着这样的描述:“南山截竹为觱篥,此乐本自龟兹出。流传汉地曲转奇,凉州胡人为我吹。”大漠、夕阳、驼铃、行囊,徜徉其中,仿佛置身于广袤的大西北,涉足于漫长的古丝路。旅人、商人、归人不知疲惫,不觉枯燥,只因那丝竹之乐使人意动神飞。
李坡,五代南唐画家。善画竹,不以纤巧琐细见长,多放情任性,随意落笔,便有生意。画迹有《折竹》、《风竹》、《冒雪疏篁》等图,与刘彦济、施璘、丁谦以墨竹而驰于五代。传世作品仅有《风竹图》。
古人采用当年生的嫩毛竹作原料,靠手工操造而成的毛笔书写用纸,主产于浙江省富阳市,生产历史悠久。北宋线)已被选作“御用文书纸”。因皇帝元祭(元日庙祭)时用以书写祭文,故改原称为“元书纸”;又因当时的大臣谢富春支持此纸生产,故尚有“谢公纸”或“谢公笺”之称。它具有洁白柔韧、微含竹子清香、落水易溶、着墨不渗、久藏不蛀、不变色等特点。
元代文人费著的《笺纸谱》记载:“谢公有十色笺:深红、粉红、杏红、明黄、深青、浅青、深绿、浅绿、铜绿、浅云,即十色也。”元代《居家必用事类全集》记载:“浅云笺,用槐花汁、靛汁调匀,看颜色浅深,入银粉炙浆调匀。刷纸、搥法同前。”按照这个染纸的配方推断,浅云是淡碧色的古纸。
文同开创了墨竹画法的新局面,在当时已广为推崇,成语“胸有成竹”即出自苏轼的《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
此图绘倒垂竹枝,竹干微曲,于最低处向上一挑,竹枝虬弯,竹叶坚挺,前后遮掩,向四处奔放扩张,叶针锋利而不露毫芒,变化中富有韵律,彰显了无尽的生命力。全图以《墨竹谱》中提及的“俯而仰”构图,即“S”形构图。画面有大量的留白空间,竹子集中在一角,一虚一实、一明一暗的节奏给人留有想象空间。
《墨竹图》竹竿墨色偏淡,枝叶设色更为丰富,突出层次:枝干浓墨,新枝淡墨;正面竹叶着浓墨,背面着淡墨,叶尾拖笔布白,将书法艺术纯熟地融合其中,使画面充满意蕴。竹常被文人墨客用来表现自己正直清高的气节,纯洁不囿世故的思想情感。作者画竹也借此抒发自己洒脱恣意的心绪。
此罐器型较大,造型敦厚,以青花装饰,描绘了松竹梅岁寒三友,其躯干弯曲盘绕分别形成了松“寿”、竹“福”和梅“禄”三字,青花釉色艳美,以枝干成字的设计独具匠心又苍劲有力。外底署“大明嘉靖年制”六字二行青花楷书款。
“福禄寿”与“岁寒三友”都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常见题材。福禄寿寓意三星高照,岁寒三友用以表现君子的气节与品行。此器纹饰将两者合二为一,用在一件瓷罐之上,且构思十分巧妙,通过文字与图像的映衬,再饰以飞云、灵芝等纹饰,表达了福寿康宁的美好祝愿,极具艺术与审美价值。
这件雍正年间的粉彩瓶以白釉为地,上面绘翠竹、梅枝与梅花,竹叶青翠纤细,梅花粉嫩娇艳,两只喜鹊悠闲地栖息于花枝间,构成了一幅粉彩绘梅竹喜鹊图。喜鹊又称报喜鸟,梅与“眉”谐音,喜鹊登梅有“喜上眉梢”之寓意。粉彩创烧于清代康熙晚期,雍正朝达到最高峰,具有粉润雅丽的艺术特色,所绘花卉、虫鸟极具质感,艺术效果极佳。
笔筒呈竹节状,器表通体施深黄色釉,从形状与颜色上都与竹制品逼肖。笔筒之上,山水重叠间,房屋隐现,屋内田间还有生活其中、劳作其中、享乐其中的多个人物。整体雕刻纹饰十分流畅,画面清新,远山近水的景色布置使得笔筒上的画面富有了十足的空间感,顺着门前的山路,图中人物好似下一秒便能走出与外界观赏者对话,具有极高的观赏价值与艺术价值。
笔筒大致出现于明代晚期,瓷器笔筒较为常见,尤其清代流传了许多青花笔筒瓷器,多制作精美,是使用者的文化个性与审美的体现。明代文人朱彝尊曾作《笔筒铭》云:“笔之在案,或侧或颇,犹人之无仪,筒以束之,如客得家,闲彼放心,归于无邪。”
红地白竹,清新雅致。其制作方法是先烧成白釉碗,再绘矾红彩作底,留白为花纹。此种技法巧妙地结合了两种色彩,形成了独特的视觉效果。
柯九思(1290~1343 年),元代书画家、鉴藏家,今浙江仙居人。博学多才,受赵孟頫影响,追求书画同源,善绘墨竹、山水、花卉、人物,兼工诗文、书法,素有诗、书、画三绝之称。
竹子被文人赋予“虚心异众草,节劲逾凡木”的品质象征,技法上分为两种,一是勾勒填色的“画竹”,二是水墨写意的“写竹”。此画属于写竹,柯九思在《珊瑚网·画跋·卷八》提出:“画竹写干用篆法,枝用草书法,写叶用八分或用鲁公撇笔法。”
画中有交叠修竹二株及湖石一块,作者用墨浑厚富有变化,以浓墨绘竹叶正面,淡墨绘背面,并将书法中篆、隶、行、草笔法融入于画笔之中。左侧一株以书法中“撇”的笔法绘制,整体墨色浓重,枝叶更为茂盛,竹节分明,宛如篆书,竹叶呈向上仰式,顶部叶子簇拥在一起,有头重脚轻之感,引得竹竿向左倾斜。画面右侧为嫩竹,竹竿挺拔,竹叶多为幼芽,较短小,一刚一柔,以此衬托左侧竹子的苍翠茂盛。湖石运用披麻皴,浓墨皴擦,点染墨点,表现出其坚硬浑厚的质感。全画体现出作者扎实的笔墨功底,既有文人画的风格,又有创新之处。此画为长卷墨竹画,在墨竹画中较为罕见。
上图绘新竹一枝,疏朗多姿,斜伸贯穿整个画面,生动可爱。竹叶以秃笔浓墨画成,笔墨瘦劲苍健。淡墨写枝,笔力劲辣,偃仰有致。
《桃竹锦鸡图》是纯水墨花鸟画,春和景明,湖水清澈,桃花盛开,绿叶相称,有只山雀正面观者立在桃树枝上,昂首翘尾,神气十足。两只锦鸡栖息在湖畔,雄锦鸡立于湖石之上,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羽毛,长尾曳地,雌锦鸡则藏在石间,仅露出头好奇的打探。
《三友百禽图》描绘初冬时节百余只禽鸟于松鼠、梅花和竹子之间嬉戏的场景。两株翠竹挺立之间还有一枝枝繁叶茂的幼竹,迎风招展。画中间一支白梅倾斜而出,树枝低垂,梅花凌寒绽放。山石遮掩处和画面上方隐约可见古松长青的针叶,上不见端顶,下不见其根。
作者松竹梅用线严谨、工整,竹节线条遒劲有力,通过湿染的深浅表现景物的正反面;将书画融于一体,用飘逸松弛的书法写坡石轮廓,加以斧劈皴法,较南宋风格相比更为平缓。本画作为应制之作,图中岁寒三友与百禽寓意百官朝拜天子,具有顺承天意,希冀和气致祥的意义。
郑板桥一生只画兰、竹、石,自称“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
除此之外,该时期出现了大量以竹为材料,作品题材包括人物、动物、山水、花卉等。雕刻技法包括平雕、浮雕、透雕等的竹雕,作品层次分明,形象逼真。
此像背面底部布袋处有阴刻隶书“松粼朱鹤为静悟和尚戏作于九华山白云洞”,由此断定此为中国竹刻艺术开山始祖、明代“嘉定派”竹刻创始人朱鹤的代表作品。朱鹤的存世作品寥若晨星,此件是目前已知唯一一件以人物为题材的竹刻作品。
笔筒浅浮雕一组玲珑透剔的湖石假山,中间有一株梧桐,高入云端,还有数竿修竹。云中有一轮满月,下有两位仕女,一位倚靠在石头上,作观月状,另一位蹀躞而行,画面充溢着生活情趣。
竹根印是篆刻流派艺术中一朵奇葩,因竹根的形态自然生动,质朴拙雅,一度成为石印之外士大夫们追捧的雅玩之物。此印用天然生长的竹根雕刻,印面刻“多福多寿多男子”七字,印身刻边款“老桐持三多以祝复堂”。“老桐”是作者潘西凤的号,潘西凤是清代竹刻家、篆刻家,工书法。“复堂”是李鱓的号,清代著名画家,扬州八怪之一,可知此竹根印是潘西凤为李所刻。潘西凤、李鱓两人都是郑板桥的挚友。
在竹根印这一篆刻艺术的瑰宝中,我们不仅领略到了自然与人文的巧妙融合,更窥见了清代文人雅士间深厚的情谊与艺术传承。正是这份对自然之美的共同追求与赞美,让竹不仅作为篆刻材料独树一帜,其色彩也悄然融入了中华文化的美学体系,如竹绿、竹青等色彩名称的应运而生,便是这一美好情愫的延续与见证。
“松风堕雪响晴菌,筠雾迎春侵晓梅。”(明·张宇初的《题清真轩歌》)“筠”指的是竹子的青皮,均匀而光滑,清新且富有生命力;“雾”则形象地描绘出这种颜色的朦胧感,如同山间清晨的雾气,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在清晨的竹林中,阳光透过雾气洒在竹叶上,那种淡淡的绿色与白色的交融,就是筠雾的颜色。它既不是纯绿,也不是纯白,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柔和色调,既有竹子的生机,又有雾气的飘渺,浑然一体,仙气十足。